第20章

  极度的痛苦让我的身体出了严重的状况，每天都剧烈的呕吐，拉肚子，彻夜失眠，头疼到不得不用大量的止疼片，经期持续了十天还是大量的出血……我强迫自己喝一点粥，但还是会吐出来，更让我难受的是后背也开始疼了起来，那是杨洋一个月的坚持才陪我治好的啊。可是，我真的已经不想再爱惜自己了，我说过，我的身体是杨洋的，没有杨洋在身边，我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何意义？我甚至想用自我折磨的方式缓解内心的痛苦。

  杨洋，没有了你，未来日子还有什么是值得的。

  我抱着小Q痛哭着，我对小Q说：“妈妈想杨洋阿姨了”小Q也哭了起来“我也想杨洋阿姨了”听孩子这么说，我更加无法抑制的痛哭。

  为什么这样难啊，在一起难，分开更难，天啊，我该怎么办。

  晚上我加上了杨洋的一个好朋友的QQ，我不能没有杨洋的消息，那是唯一支撑我面对现在生活的精神力量了，没有了她的消息，我想我会死掉的。那天夜里，压抑郁闷的情绪让我没有一点睡意，即使我的身体已经几乎被熬到枯竭，我不停的和她聊着天，她也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着急，耐心的安慰着我，鼓励着我，让我保护好自己，告诉我让我放心杨洋现在挺好的。那一夜，陪我聊到凌晨四点，多好的朋友啊。

  第二天中午，电话响了，是石家庄的一个座机号码，我以为是工作上得事情，强迫自己调整好低落的语气。

【言情小说网：ẃẃẃ.⒐⒐⒍⒐xs.com】   “喂”

  “……喂，是我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圆圆，是我”

  是杨洋的声音！！！我浑身不能自已的颤抖着，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
  “杨洋，你还好吗？你跑到哪去了，我找不到你，我找了你好久，我在马路上找了好久……”我不停的哭喊着。小Q从另外一个方房间跑过来“妈妈，你怎么了”“妈妈有点肚子疼，你先去看电视吧”

  我拿着手机，依旧浑身颤抖着，泣不成声的说

  “杨洋，你那天晚上在哪过的啊”

  “我没事，挺好的，你别担心了。你赶紧去医院看看病吧，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”

  “你还在意吗？”

  “乖，听话，给自己熬点粥，别吃太硬太凉的东西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一定要养好身体，我等你回来”

  听杨洋说完这句话，剧烈的情绪刺激让我又一次呕吐了。眩晕无力到几乎无法站立。

  杨洋耐心的哄着我，劝着我，安慰着我，直到我破涕为笑。后来我才知道，整个十几分钟的电话，杨洋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不让我听出有一丝波澜，但眼泪未曾止过。

  杨洋的这个电话让我那天下午的心情骤然变化了，我乖乖的去了医院，医生说我是严重的影响不良，内分泌紊乱，而且盆腔有积液……回来后我给自己煮了粥，喝了一点点，觉得想吐的时候就停下来活动一下，几分钟后接着再喝一点点，就这样，一小碗粥我喝了将近一个小时……

  我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，我的身体是杨洋的，她说她还在等我，我要把我的身体好好的带回去给她。

  晚上，我高兴的跟杨洋的朋友聊天

  “杨洋今天给我打电话了，我特别高兴，对了，谢谢你昨天晚上陪我聊到了四点”

  “我昨天晚上跟杨洋在一起，我睡得挺早的，跟你聊天的是杨洋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我呆住了，我怎么会猜不到，那个陪伴我到四点的人是你呢？那个牵挂我，安慰我，给我希望的人是你呢？那个催我吃饭，为我身体着急的人是你呢？因为除了你，这世界上，还有第二个这样疼爱我的人了吗？

  晚上，小Q睡着以后，我去找李青。

  “你觉得我们的婚姻还能过好吗？”

  “现在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
  “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再接受你的身体了，你能接受一生的无性婚姻吗”

  “为什么不能再接受我的身体？你是不是跟那个杨洋还一直有联系”

  我没有说话，算是默认了

  李青激动的跟我争执了起来，声音大的把小Q吵醒了，她被我们的争吵吓得哇哇大哭。谈话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被迫结束了。

  早晨，我几乎情绪崩溃，我抱着身边熟睡的小Q失声痛哭，喃喃自语“如果你要孩子，我把她留给你，我不要。我一个人回石家庄。这样行吗？只要放过我。”可没想到小Q已经醒了，突然大哭起来“为什么要留下我，为什么要自己回去？妈妈你不要我了吗？……”

  日子就这样在痛苦中继续着，我似乎已经忘了这次来北京的目的，只是每天在这个空空的大房子里疼痛的呼吸着，我是来解决问题的，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解决好，却让自己更加痛苦，让杨洋更加痛苦，让小Q受到了那么多的惊吓。没有了爸妈和李青催促的压力，换来的却是冰冷、思念和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。

  经历了两天死一般的沉寂，我的QQ突然传来了咳嗽声。是杨洋，是杨洋。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我以为我再也联系不上她了。

  “圆圆，你身体好点了吗？”

  “嗯，你呢？好不好？”

  “我挺好的，除了皱纹多了点，嘴唇上长一泡，没别的毛病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整个聊天的过程，杨洋除了督促我养好身体，几乎不再说别的话题。我试图说的时候也会被她马上转移开。

  后来朋友告诉我，那天她和杨洋一起出去吃饭，她问杨洋，你知道古代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吗？是凌迟。但是圆圆现在的身体和心情很难独自熬过这个过渡期，你愿意为她受凌迟之痛吗？你愿意让她带着你给她的希望慢慢的离开你吗？再送她最后一程吧。

  杨洋听完沉默了很久，在热闹的夜市街头，掉下了两行眼泪，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。

  我恍然大悟。

  我的杨洋，我的爱人，你用涅槃般痛苦，渐渐变得的成熟和宽容，我的伤害，换来的反而是你的心疼和道歉，

  “对不起，让你担心了，再不会消失，再不会让你找不到我”

  “我答应你，会永远在你身边，只要你需要”

  “我对你的承诺，从没有食言过”

  这种凌迟的痛，我就让你承担着，我的自私和残忍，哪里值得你这样对我？

  我想要你恨我，你恨我行吗？这样我也许能够好受一点儿。失眠的时候，我一粒粒抚摸佛珠，

  我的竟然也是109颗，和你的绿檀佛珠，竟然是同样的多了一颗。记得刚刚认识的时候，你玩笑的说，我真倒霉，佛珠都比别人多一颗，这就是多了一个劫啊！我安慰你，也许是多一个福呢！

  一语成谶，

  或许，你的劫难就是我，

  而所谓的福，只是你给我的。

  之后的几天，李青依然是早出晚归，从不提敏感的话题。我和小Q睡觉的时候，我都把房门反锁上，李青有几次睡前都是发短信跟我交流的。一天晚上他发信给我

  “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提起那些事情了，以后好好过。”

  “我睡了，很累”

  白天，我跟杨洋视频聊天，我总是劝我好好养身体，并不时开一些玩笑逗我开心，

  “杨洋，我不能再接受任何人了，我的身体是你的”

  “呵呵，我的手指也是你的，你要左手还是右手啊”

  “都要。如果人家没意见，我就特批你用脚指头好了。前提是，先要传染个脚气啥的。”

  “可是，就连你的脚，都是我的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我们在成都的那个阴雨的上午，杨洋用她的吻划过了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，一脸胜利的笑容，你说吧，你身上还有哪我没亲到，呵呵，都是我的……

  ……

  一股钻心的疼，伏案痛哭。为什么要这么难啊。为什么啊。

  一天深夜，电话突然响了，是杨洋。杨洋说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，喝的有点多，说着说着就哭喊起来，圆圆，回来吧，我想你，我想有个家，一个有你的家，圆圆，回来吧……

  杨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，我知道，只有这个时候的她才是真实的，她的情绪压抑的太久太久了。可是旁边熟睡的小Q，隔壁房间的李青……我没有说什么，匆匆挂断了电话。杨洋，我何尝不想有一个有你的家，可是，我还有这个能力吗？

  第二天上网时看到杨洋的留言“对不起，昨天晚上打扰到你了。”

  李青的留言“我会尽快办出国，带着你和孩子尽早离开这里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清晨又一次从哭泣中醒来，我拿起手机。

  “杨洋，你睡得还好吗？这是我失眠最严重的一天”

  杨洋只回了两个字

  “想你”

  “我也是”

  “我们在一起吧”

  “我愿意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忽然想起一年前的今天，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彼此，礼貌和客气。

  忽然想起那句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不是我爱你，而是在一起。

  忽然想起我们一同出入的食堂，泡好铁观音等你的办公室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我想回家了——那个有你的石家庄。

  我给过杨洋三个承诺。

  一、疼惜自己就像你疼惜我一样。

  二、写一篇我们的文章。

  三、你不用等我，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。

  而杨洋，只给过我一个承诺——绝不先转身离开。

  杨洋做到了。

  谢谢你，我的爱人。

  今天，我在这里还你一个承诺，剩下的两个，我一定做到。

  还有……还有我们那个樱花的约定。

  我和杨洋的故事没有完结，因为我们的人生没有完结。

  写在最后的话：

  这篇文章全部纪实，杨洋执笔，圆圆修善，共同完成，文笔风格略有差异，希望没有影响文章的流畅性。杨洋依然在石家庄等待，圆圆依然在北京煎熬，我们或许会越走越远，我们或许不会分开，至少，我们都在成长。连续三四天写出五万多字，无意求得很高的点击率和很多的回帖，只想尽快结文，还杨洋一个承诺，还有一份释放后的满足感。谢谢网友的回帖和关心，哪怕是指责和谩骂，我们都认真看了。生活会继续下去，我们带着彼此给予的一份希望继续上路。